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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中毒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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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贏好像在這場比賽中沒那麽重要,左露為也是十天之後才開始有了動靜,那時候言小瑤已經因為稀缺而價錢合適的鮮味,得到了好些個小店的聯合,也有了一筆不錯的收入。

左露為倒是沒想到,言小瑤居然做的是鮮味的營生。久北的河流不多,見過最大的水面就是沫水。從前久北的人只是捕撈在河流邊的魚類,偶爾會有較大的出現,都會有很高的價格。在沫水去撈魚的事情也幹過,可畢竟碼頭主要是裝卸貨物的,能借用的漁船很少,而且價格較高,許多小家小店只能放棄,為此魚類鮮味的生意也沒有很大的起色。

倒是言小瑤直接找了碼頭上的人,願意買下上岸的一部分貨物,再出一部分的錢去買人力。那些貨物的重量就用來打撈沫水上的東西,確保是會動,活的就可以。一來二去,沫水裏倒真是撈出了不少的東西,近一半都是沒有見過的。言小瑤讓人區分出水草與水生的動物,直接擺在市集上販賣。起先,許多人都只是看著稀奇好玩,每日也有許多出高價錢的人買這些東西回去觀賞或是送人。也就是在十天之後,言小瑤發現有人在仿照著這個方式,也跟岸口的人協商,希望岸口也能這樣協助自己。

可言小瑤其實並不只是單純地買賣。

在東西撈上來之後,有一半都直接送到幾個廚子的手上,言小瑤表示,希望他們能夠把這些東西做成一道菜。

廚子們表示也很驚訝,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東西,皺了皺眉,問道,“這東西,真能做出來吃?若是吃壞人怎麽辦?”

溫歌有點不耐煩地說:“有沒有毒你們做的時候就能知道。反正這些已經是有人吃過的東西了,你們大可放心。”於是廚子們開始閉門不出,每日研究菜譜,取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剛好跟這些鮮味一樣讓人好奇。

溫歌倒是沒什麽時間吃,只是每日要回家的時候,就給言小瑤裝上幾份回去,第二日再來告訴廚子們哪些東西需要調整一下,什麽地方要單獨做,什麽東西加糖,什麽東西多放食鹽,什麽東西要曬幹,什麽東西要浸水。廚子們一開始本來沒什麽興趣,可發現經過這些小小的改進之後,做出來的東西越發地美味起來,於是幹脆一頭紮進味道的調制之中。

終於,在第十二天的時候,言小瑤讓溫歌直接在酒樓裏放上這些菜品的名字,並送了一些到岸口去。當日,凡是進入溫家酒樓吃飯達到一定價錢的,都會送上一小碟鮮味。因為價錢合適,兩三人的飯局就能夠得到一小碟鮮味,而且秉著不吃白不吃的特點,眾人都舉著筷子去嘗了一些,無不較好稱讚,味道精妙。

久北不比良東,良東這些東西很多,所以言小瑤自然也知道要怎麽弄才能讓這些食物發出它應該有的味道。

第十三日,溫家酒樓的鮮味開始單獨售賣,有的甚至直接點了一桌子才上新的菜品,一道一道地吃。食獨特,料獨特,味獨特,這些菜品一路叫好,連岸口的那些人都開始自己打撈一些鮮味送到溫家酒樓請師傅做出來,也正因此舉動,其他想捕撈的人只能減少自己捕撈的分量。

當眾人誇讚溫家酒樓的時候,溫歌擺了擺手,“這並不是我們溫家的,若是大家想要,我倒是可以讓老板也給大家供些貨去。”

大家都想知道這個老板是誰,可溫家怎麽也沒有說,只是說是個女子。於是炎璞又起言論,說出現了能跟左家對衡的女子。左露為當然沒有一絲膽怯,只是沒有想到言小瑤真的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一開始左露為並不是沒有行動,左露為就只是繼續著在左家該做的事,只需要保持著,每日都會有錢自己跑進口袋裏。左露為已經這樣做了好幾年,直到遇見言小瑤,左露為才知道,在商市裏,大家都是一直向前的。

左露為的本事並不差,從十四歲接手左家的一部分家業之後,左露為還自己籠絡了一批商販,增大了左家的往來圈子,收益也變多起來,可漸漸地,左露為發現錢多了也並沒有什麽用,於是開始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也許沒有言小瑤,左露為會失去作為商女的一種血性。“很好。”左露為站著,看了看溫家酒樓的人來人往,和大家臉上的一臉滿足與不可思議的神情,轉身對家仆說,“去把地窖中的酒挖出來。”

第十七日的時候,左家開始賣出珍藏的酒,據說就比貢酒早一些出土。左家賣酒並沒有放在屋子裏面,而是直接擺到街上,就在溫家的附近也設了一個攤點,一共十處,設在了那些食客最常回家的地方。價格比普通酒只貴一碗面的錢,所以買得起鮮味的人,就能買得起左家的陳釀。因為是直接開蓋倒了一些出來,加之天氣較暖,想問很快就在巷道裏飄散開來。溫家的鮮味,左家的酒,竟然變成了絕配。

久北本就繁華一些,炎璞比起伏玉更是如此,言小瑤知道左家開始跟她一起做生意,無論如何還是很敬重左露為的,因為左家想到的不是搶她的生意,而是跟著她的生意一起賺錢,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都能賺到更多的錢。言小瑤叫溫歌去跟左家那邊商量一下,看看什麽時候能夠找出個地方舉辦一下品酒嘗鮮的小宴會。

溫歌總覺得宴會這種東西可有可無,似乎並撈不到什麽好處,於是偏了偏頭問言小瑤,“小瑤姐姐,若是大家都能來這個宴會,豈不是會亂了套?吃幹抹凈就走的人一定不少,溫歌想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麽益處麽?”

言小瑤握著筆想了想,“其實也沒什麽大的益處,只是讓他們嘴饞的時候想想我們的東西罷了。”這時候,剛好送餐的姑娘進來,把東西擺放在言小瑤的桌上。言小瑤看著飯菜上升騰起的熱氣,擱筆轉身,對溫歌笑著說,“溫歌,你能餵我吃麽?”溫歌楞了楞,剛進來的丫頭也楞了楞。在接觸到言小瑤手背的時候,溫歌才發覺言小瑤身體很燙。可是言小瑤不讓溫歌說出來。

吃完飯,讓丫頭把東西收了下去,一會兒之後,溫歌神色緊張地關上門,背對著言小瑤。言小瑤笑著說,“你不要那麽緊張。”溫歌走到言小瑤的面前,又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說道,“小瑤姐姐,你這分明是該躺在床上的樣子。”言小瑤說道:“沒關系的,就快過去了,要結束了。”

大家都知道言小瑤活著,但誰也不知道,那樣還不如賜她鴆酒,予她白綾。每日每日,侵蝕著她的是血肉的酸痛,她沒有足夠的力氣自己起身行走,所以才要溫歌陪著她,只為挽扶,有個倚靠。吃飯的時候毫無味道,舌苔遲鈍,所以要溫歌替她嘗第一口,只為在別人眼前表現地盡可能正常。聽覺的障礙還能忍過,就當是少了一些噪音,只是有人小聲議論的時候,她會停下一直盯著看,其實她並不是聽見了,只是想被認為是聽見了而已。

這些溫歌都知道。

她有次離開屋中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再回來的時候,言小瑤就捂著眼躺在床鋪上哭得撕心裂肺,聽到那樣的聲音,溫歌自己都莫名地傷感起來。

“小瑤,你……”溫歌想把熬好的藥給她服下,至少身子會暖和點。

誰曾想言小瑤突然收住了哭聲,扶著床沿,撐起半個身子望著她。病怏怏的媒人是什麽樣的,溫歌那時總算有點明白。只是那美人略顯蒼白的臉頰上是令人內心翻湧的無數淚痕。因為害怕哭得太大聲,言小瑤咬住的下唇沁出血色,雙眼也是紅通通地,很明顯裏面還噙著淚。

言小瑤下床給溫歌一跪,那眼裏將落未落的淚也一瞬間從芙蓉面低落。

“溫姑娘,”言小瑤顫抖著說,“你殺了我吧。”

那之後,溫歌才知道下藥的事。但是她什麽也做不了,她本不是瞿家本家的人,幹涉不了什麽,只是她決定了一件事。

她得幫幫言小瑤。

第二十五日,溫歌跟左家商談,如約舉行了宴會,跟往日不同,這次來了不少沒有見過的生面孔,那些人打探著跟溫家合作的人是誰,也打探著讓左家這樣做的人是誰。而溫歌的註意力都不在這些上面,只是看著挽了一個小發髻,好像長高了一些,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不削的瞿安陽。溫歌見他在場子裏站了一會兒之後,悄悄離開。溫歌直接跨著步子追了上去。

瞿安陽轉身看見溫歌的時候稍稍驚訝了一下,“感覺我才離開了幾天一樣,你卻像是又成長了大半年。”

溫歌神色有些凝重地看著瞿安陽,說道:“小瑤姐姐飯菜裏的東西,是你放的?”瞿安陽聽後頓了頓,然後不置可否地攤了攤手,“不。飯菜裏面沒有,是在她穿的衣服上。”溫歌聽後心中一驚。因為言小瑤在這幾日,穿的皆是瞿夫人還有左家姐姐甚至是自己的衣裳。

“不過放心,你們的身上沒有,這東西對久北的人沒什麽用,因為出生不久,我們會連續服用解毒劑整整一年。”瞿安陽說的若無其事。

“為什麽要在小瑤姐姐的身上試呢?”溫歌有些生氣地跟瞿安陽對峙著,“為什麽你回來了,瞿大哥卻還沒有回來?”

瞿安陽虛推了推溫歌,說道,“溫歌,你先冷靜一下。並不單單是言小瑤,所有要進瞿家的人都會沾上這些東西,包括當初跟你瞿大哥有婚約的左露為。當然,”瞿安陽的眼睛深了深,“也包括差點跟我定下婚約的你。”

溫歌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是那樣靜靜地站著,許久,開口問道:“那,現在有沒有可以解毒的方法?”

瞿安陽看著溫歌,淡淡說到:“那,你去找你娘問問看,畢竟當初她也是中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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